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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4.第二十四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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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袁氏问秦老爷:“莫不是你那位堂叔被调去京城了, 他老人家差人送的?”

    秦老爷却摇头道着:“且不说叔叔有没有调去京城这还未可知,况且只是个散岁生辰, 何须如此大动干戈?”

    夫妻二人对视了片刻,袁氏只匆匆伺候秦老爷换了衣裳。

    因着白日府中设宴, 忙活了一整日, 此刻人困马乏,大部分院里已落了灯。

    此刻整个府中静悄悄的,唯有前院的长廊上还挂着几盏灯笼。

    秦老爷经过长廊去了前院, 便瞧见一位中年男子候在厅子里, 身后还跟了个十五六岁的随从。

    只见那人约莫四十左右,穿了一身玄色长衫, 相貌普通,瞧着似风尘仆仆而来,腮边微露少许青须。

    见了来人,稍作判断,便大方朝秦老爷行礼:“拜见秦大人——”

    说着, 似面露愧疚道:“如此夜深造访,叨扰到大人歇息,委实不该,只因前几日大暴雨被困汴城困了几日, 这才耽误了几日路程, 而小人又受家主嘱咐, 定要赶在大人生辰之时前来给大人贺寿, 这才冒昧打扰了····”

    秦老爷见这人虽自称下人, 但谈吐知分寸,举手投足间要比寻常有些头脸的人还要讲究许多,一眼便知定并非寻常府中出来的。

    秦老爷不由多瞧了两眼,随即疑惑问着:“你是——”

    那人忙道着:“小人杨德忠,乃是京城建国侯府的管事,今特受家主所托前来给秦大人贺寿的——”

    那人说着冲身后回头看了一眼,身后的小厮立即捧出一道檀香锦盒。

    杨德忠亲自接了,恭敬的递到了秦老爷跟前。

    秦老爷却是诧异道:“建国侯府?”

    见那杨德忠点头,秦老爷下意识的将锦盒打开。

    只见里头躺着一块紫色的砚台,那砚台瞧着与普通砚台一般无二,并无任何奇特之处。

    但若仔细观摩,便可发现其色泽细腻,发墨如端歙,竟是淄石砚,乃是砚台中的上品。

    若非内行人士,轻易无法辨别。

    秦老爷心中诧异,忙将锦盒合上递了回去,道着:“这礼太贵重了,我不能收——”

    说到这里话语一顿。

    斟酌一二,只微眯着眼看向那杨德忠道:“且我与那建国侯府素无瓜葛,这无功不受禄,还请杨管事替我将这礼给你们主子捎回去,只说你们主子的心意秦某心领了便是——”

    秦老爷说着,垂眼思索片刻,便又看向杨德忠继续道着:“咱们秦家与你们建国侯府素来并无往来,只不知缘何今日杨管事会——”

    秦老爷点到即止,意思不言而喻。

    说着,便又朝那杨德忠拱手道着:“还望杨管事指点明言——”

    秦老爷对那杨德忠客客气气的。

    杨德忠倒也并未推辞,顺手接了那退回之物。

    再次看向秦老爷之时,眼中似闪过一丝赞赏及敬意。

    片刻后,只见杨德忠从怀中掏出了一份信件及一块玉佩出来。

    只将那信件双手递到秦老爷跟前,道着:“此乃家主吩咐小人需亲自交到大人手上的,大人过目一切便明了···”

    秦老爷只犹豫的将信件打开了。

    只见起先秦老爷神色还一如往常,随即,又慢慢的拧着眉头,只看到最后是,忽而神色大变,似不可置信似的。

    只又将那信件拿近了几分,又从头到尾仔仔细细的看了一遍。

    不多时,拿信的那双手忽而缓缓地颤动了起来。

    只嗖地一下立即抬眼看向那杨管事。

    却见那杨德便忠又不慌不忙的将那块玉佩一并交到秦老爷手上,笑着道着:“这便是信物——”

    秦老爷拿了那块玉佩只一脸震惊道着:“这···这如何会···”

    那杨德忠见这秦老爷如此震惊,显然是全然不知情,心中稍有些诧异,面上却未显。

    却说秦老爷回到屋子时,袁氏还在屋子里等候,这会儿只坐在灯下将自个名下的铺子、地契都拿出来了,正在一一整理着。

    提前在为秦玉楼备嫁妆。

    许是觉得秦玉楼的亲事有了着落,这会儿便有些迫不及待了。

    秦老爷回来时,袁氏恰好理得差不多了。

    待将东西收拾妥当后,这才随口问着:“怎么去了这么久?是堂叔差人送来的礼么?你这堂叔倒是有心了···”

    袁氏说完,却见无人回应,一抬眼却见那秦老爷还立在门口,离得远远地。

    袁氏皱眉道:“这都什么时辰了,还立在那里做什么···”

    说着,只忽而眯着眼故意哼了一声,道着:“莫不是想去那筱雅院罢···”

    秦老爷不由咳了一声,倒是难得未与那袁氏争辩,只抬眼将袁氏看了一眼又一眼,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。

    这模样直看得袁氏心里发毛。

    袁氏心中顿时咯噔一下。

    不由立即站了起来,向秦老爷走过去,只急急的问着:“这是怎么呢,到底发生何事呢,怎么脸色这样奇怪···”

    秦老爷犹豫半晌,只忽而咬了咬牙道着:“夫人,楼儿···楼儿的婚事怕是要生变故了···”

    袁氏听了只觉得一颗心随着提到了嗓子眼,随即只瞪着那秦老爷一字一句的道着:“你这话什么意思?”

    秦老爷将手中的信件递到了袁氏跟前。

    袁氏犹豫一下,只拿着信件一目十行的略过,随即眼珠子都快要瞪出来了。

    半晌,只忽而一脸苍白的僵坐在榻上,嘴里喃喃道着:“这怎么可能——”

    竟与秦老爷方才那神色一般无二。

    只不多时,忽又见那袁氏嗖地一下抬眼,只看着那秦老爷勃然大怒道着:“这···这不可能——”

    话说那袁氏忽而生病了,且病得毫无征兆。

    自那日一早从老夫人院里出来后,只见袁氏是跌跌撞撞,一路由知椿扶着出来的,而袁氏一脸面色铁青,浑身的力气都将要被抽干了似地,整个人神色都变得有些恍恍惚惚的。

    秦玉楼见了顿时被唬了一跳,长这么大以来,还是头一回瞧见到袁氏如此模样。

    忙几步走了过去拉着袁氏的手,急急的问着:“娘,这是怎么呢?”

    待双手触及到那双手时,只觉得袁氏那一双手冰冷刺骨,秦玉楼的手不由一颤。

    秦玉楼只一脸担忧的问着:“这可是出了什么事么?”

    而袁氏瞧见秦玉楼,只忽而一把用力的抓住了秦玉楼的手,那力气大的直令秦玉楼的手发疼。

    袁氏却丝毫未曾察觉,她的神色一片复杂,那眼中似带着愤恨,带着恼怒,还带着一丝怜惜愧疚。

    半晌,只搂着秦玉楼忽而哭了起来,边哭便撕心裂肺的道着:“我苦命的楼儿——”

    秦玉楼被袁氏这突如其来的举止给吓懵了。

    正欲安抚,一抬眼,恰好瞧见那秦老爷后脚随着出来了,见了秦玉楼,那眼中的神色只与袁氏的一模一样,满脸愧疚之情尽收眼底。

    秦玉楼心中顿时一惊,想着莫不是发生了什么大事不成?且还是与自个相关?

    只这会子无暇顾及其他,见袁氏情绪不稳,忙与知椿一道扶着袁氏回府休息。

    却不想,至此,袁氏忽而卧床不起,竟大病了一场。

    大夫只说是思虑过重,心气郁结,气节攻心,导致肝胆上火,许是近来有诸多不顺心之事,堵在了心口,便一时极累成疾。

    这一阵得需精心调理,不可在过于忧心伤神了。

    秦玉楼听了却不由一愣。

    袁氏历来是个生性利索爽快之人,历来是有气撒气,有火泻火,往日里性子虽有些骄纵拿乔,但偏生秦老爷与秦玉楼都爱哄着她,日子不可谓不顺心。

    却不想竟因思虑过重而大病一场,委实有些稀罕。

    只联想到这几月袁氏一直为着她的亲事忙得团团转时,秦玉楼心中忽而又变得一片复杂。

    她只知道袁氏在为她的亲事发急,却不想竟然急到了这个地步?

    也是,她已经十六了,过了年便十七,原本一直认定的颜家忽而没戏了,只得匆匆忙忙的去找别家,却总有不尽如人意之处。

    秦玉楼虽淡然处之,但她亲事一日未定下,为父为母者一日又如何安心?

    秦玉楼忽而有些愧疚,她这个双甩手掌柜只将所有的担子都压在了她母亲身上了。

    袁氏大病一场,只见面色憔悴,整个人生生瘦了... -->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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