46.谋算

吓了一跳，“就是觉得……”

    “觉得风陌还小。”风灏也有这样的感觉，要不是风陌提前毕业，风陌现在还在学校。

    “是，就是这样。”风轩点头，“秦家那么着急，唉。”

    “至少秦亦泽是个好的。”风灏看向不远处的秦亦泽和风陌，风陌跟秦亦泽在一起，远比跟卢珏在一起幸福。

    风陌跟卢珏在一起的时候，总不受卢家人的待见，他们没有强硬让卢珏和风陌分手，不过是因为他们又惦记着风家主家。风陌那时候，表面看上去挺开心的，实则内里不安，卢珏没有给风陌足够的安全感。

    “这倒是。”风轩认可风灏的话，再瞅瞅卢珏，卢珏现在还不是去联姻了。听说卢珏在外面还养了小情人，左拥右抱啊。亏得卢珏的未婚妻还能忍着，也不在乎外面的小情人，这就是一个典型的只要正室位份的人。

    风轩和风灏兄弟都不可能允许弟夫这么欺负弟弟，既然决定在一起，那就得好好守着，就不允许在外面养其他的人。

    秦亦泽今天特别开心，满面笑容，弄得来参加他订婚宴的那些下属，一个个都以为活见鬼。转头又想，上司终于跟心上人订婚了，确实应该笑笑，可是他们还是觉得有点可怕，以前秦亦泽笑得越开心，他们就越倒霉。

    “你的那些下属是不是舍不得你？”风陌见到那些人怪异的脸色，非常好奇，上司订婚，一个个愁眉苦脸的，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暗恋秦亦泽，现在失恋了呢，“还是被吓得？”

    “当然是因为太高兴。”这些家伙，不就是见他笑了么，就这样。秦亦泽表示自己现在要是板着脸，那才可怕，今天是他心心念念的跟风陌的订婚宴，又不是被压着跟仇人结婚，“还有一点，就是他们还单身。”

    “不是已经有人结婚了吗？”风陌怀疑地看向秦亦泽，他见过他们很多次，还瞧见过他们和其他人出双入对，“他们是被你的笑容吓住了吧？”

    “没有一点心理承受能力。”秦亦泽道，“这么久了，还没习惯。”

    “可能是你今天笑得太久。”风陌看着秦亦泽脸上的笑容，他都觉得秦亦泽笑得太久了。

    “要是我不笑，你信不信他们明天就认为你怀孕了，胁迫我订婚！”秦亦泽脑洞大开。

    风陌无语，秦亦泽要笑就笑吧，又没说他不能笑。

    “好了，”秦亦泽揉揉风陌的脸颊，“你呢，也不用笑太久，省得脸酸。”

    风陌白了一眼秦亦泽，这家伙爱笑多久就多久。

    站在角落，卢珏看着风陌脸上的幸福表情，就心痛不已。要是他当初没有被阿莱蛊惑，那么现在跟风陌订婚的就是他。

    李文骥瞧着卢珏那副深情的模样就不爽，这么深情，早去干嘛了。这样的表情，让谁看了都膈应。李文骥承认自己对风陌有敌意，那也就是羡慕嫉妒，他看得清楚自己的身份地位，今天过后，他再也不会露出这样的神情，风陌不过是被卢珏辜负的人，恰巧风陌又找到属于他的人生。

    “别砸了人家的订婚宴就行。”李文骥语气阴阳怪气，就怕卢珏等一会儿喝多了酒就冲上去。

    卢珏冷眼看了一眼李文骥，他确实想冲上去，可惜他不能，也许他今晚在梦里才能冲上去，拆散他们。

    帝都郊区的一栋别墅里，阿莱正在窗前望着秦家，风陌跟秦亦泽订婚的地点就在秦家。他现在不恨风陌了，反而有点崇拜风陌，风陌虽然生在大家族，但小时候也没少受苦，就算他的父母兄弟护着他，但也有护不住的时候，明明是大家族的少爷，却被人歧视。就连卢老夫人他们也不满意风陌，像自己这样的人都能踩在风陌的头顶上。

    卢珏所谓的深爱，根本没有那么深，不然怎么连对抗家族的勇气。瞧瞧人家风陌，直接离开风家。要知道就算觉醒了异能，要是没经验，也很难独立在外面生活。

    阿莱伸出舌头舔了舔唇角，卢珏当真以为他能愉快地左拥右抱，外室就不跟正室闹矛盾吗？只不过现在还不是时候而已。

    在风陌跟秦亦泽的订婚宴上，来的人多，有仇的没仇的，好多都聚一块。风老爷子没有过来，而是让风又辉过来，还特意让风又辉在订婚宴上送给风陌订婚礼物。

    老爷子还在位，风又辉又不好阳奉阴违，因此，风又辉就当着众人的把东西交给风陌，还转告老爷子的话，“老爷子说了，你依旧是风家的人。”

    “既然这样，那我就不能收了。”风陌没想到老爷子竟然在这时候闹出这样的事情，自己没来，却让风又辉这么做。以为这是给双方的一个台阶下吗？风陌不愿意。

    风又辉早就预料到风陌可能是这种态度，也不恼怒，“好。”

    然后，风又辉就把东西收起来，再说下去，双方都尴尬，他们都得以为他是来拆台的。

    秦亦泽见风又辉收起东西了，这才没动手，否则他就敢把风又辉扔出去。今天是他和风陌的订婚日子，被风又辉这么一弄，心上人心情肯定受到了影响。

    “来，”风灏上前抓住风又辉的手臂，语气温和，好像他们是好兄弟，“我们到一旁谈谈。”

    风灏半拽着风又辉离开，把人拽到四下无人的角落，朝着风又辉的胸膛就是一拳，“风又辉，我忍你很久了。”

    风又辉没有动手，他承受这一拳也是应该的，要不是老爷子，他也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，“老爷子最近总想着风陌。”

    “他？还想？”风灏嗤笑，“他是想风陌已经离开风家，不能为你们所用。从小到大，他这个做爷爷的给过风陌什么，还是他带头无视风陌的。”

    家主就是一个家族的风向，家主瞧不上亲孙子，那就别指望别人瞧得起那个人。风灏他们一直都非常反感老爷子的做法，他们离开风家后，两边相对安静，就风又辉上一次让风陌去采摘药草，就已经让他们二房不高兴。这一次，风又辉还敢听老爷子的话，做出这样的事情。

    “老爷子，老爷子，你们这些人就听他的话。”风灏愤怒，“今天是我弟弟的订婚宴，不是你能胡闹的。”

    “其实这样……大家都知道风陌对老爷子的态度。”风又辉整了整衣服，“风陌的态度那么强硬，估计老爷子暂时就不会有其他的举动。”

    “他还要有其他的举动？”风灏就不明白，老爷子早去做什么了，现在还好意思端出长辈的态度。

    “放心，有了这一次，我下一次也有理由拒绝。”风家最不想二房回去的人就是风又辉，哪怕走得近，风又辉都有点担心，怕二房瓜分了风家的势力，那他以后就更加难以掌握风家，“上一次，风陌答应采药，多多少少让老爷子心里有了想法。老人家，想法反复，这也正常。”

    风灏不相信风又辉的话，老爷子怎么可能反复，估计老爷子就是想一步步地算计风陌。以后还是让风陌别跟这些人走近为妙，也不要再答应他们做事，这些人永远不懂得满足。

    “告诉老爷子，他要想我们这一房跟风家断绝关系，那就尽情的作！”风灏直言。

    风又辉看着风灏离去的身影，叹了一声气，风家的继承人一点都不好当，上要顾及老爷子，下又一下子管不了那些人。他也想过，要是有二房的人，二房应该能镇住他们，可惜他不愿意，二房的人也不愿意。

    当风陌看着风灏拽着风又辉离开，就有不好的预感，悄悄地跟在他们的身后，果然看见风灏揍了风有辉一拳。揍得好啊，风又辉就知道拿老爷子当借口，其实这一次何尝不是风又辉给他们警告，离开风家就不要想再回风家。

    “太轻了。”秦亦泽站在风陌的身后，小声道，“要是我，准保让他等一会儿走不出去。”

    “你要是动手，事情就没这么简单。”风陌白眼，风灏动手，至少还能说是风家内部的事情，要是秦亦泽动手，那就是两个家族的事情。

    “在别人的订婚宴上做出这样的事情，他就应该做好心理准备！”秦亦泽非常不爽风又辉，风又辉是不是脑子有问题，自己的心上人都表现得那么明显，就没想过再回风家，风又辉还好意思大庭广众之下说那些话。

    秦亦泽敢保证那些不清楚事情全部真相的人，一定认为风陌太强硬。风又辉打的一手好主意，不管怎么样都膈应到风陌了。

    “风又辉是一个很有心计的人，他在做每一件事情的时候，都算计到他在这一件事情之中的得失。”风陌道，“老爷子以前就是这么教导他。记得有一次，我躲在假山后面……”哭，这不能说，“正好在假山后面睡觉，就听到老爷子对他说类似的话，还教导他怎么做。”

    那一次，风陌被人欺负惨了，就躲在假山后面流泪。他知道男人流血不流泪，所以就悄悄地无声地流泪，没想到就听到老爷子在外面教育风又辉。那时候，小风陌才清楚地意识到老爷子会疼人，但那个人绝对不是他。

    “难怪风家这些年都没什么长进，”秦亦泽不屑，别以为他没听到风陌话里的另外一件事情。心上人躲在假山后面做什么，一定不是困了，在那里睡觉，指不定是被人欺负了，这才悄悄地一个人躲着哭。然后就看到亲生爷爷宠爱另外一个孙子，给了风陌狠狠地一击。

    “至少他们不会损失太多。”风陌不认同风老爷子他们的做法，但也不得不承认他们的做法保留着风家在帝国一流世家的位置，虽然比不上秦家，但也没被其他二流世家给压下去。

    “我们回去。”秦亦泽牵起风陌的手，他们是今天订婚宴的主人公，可不能一直躲在这里。

    风又辉一直等到订婚宴结束后，才回风家，他还得跟老爷子报告订婚宴上发生的事情。

    “什么？”风老爷子惊讶，他都已经给风陌台阶下了，风陌竟然还不下，“他竟然不答应！”

    风老爷子原先就设想了最差的结果，那就是风陌当场收下东西，让大家面子上都好看，就算风陌要说其他的 ，那也要等到没人的时候再说。结果呢，事情大大出乎他的预料，风陌当场否决，那么他接下来的一系列计划都施展不开。

    “是。”风又辉点头，“当初您逐他出风家的时候，就已经公告天下。要是他现在接受，那就是自打脸。”

    稍微有一点脾气的人都不可能接受这样的台阶，风又辉一早就知道，却没有阻止老爷子。老爷子是准备要退位，但那些重要的势力都掌握在老爷子的手中，风又辉更像是老爷子摆放在前面的傀儡。风又辉接触的东西多了，他就想要更多的。那也是老爷子一开始说要退位交给风有辉的，他给了风又辉希望，又没达到风又辉的设想。

    “你是不是心里有其他的想法？”风老爷子转头看向风又辉。

    “确实有，”风又辉不可能说没有，说没有，反而会引起老爷子怀疑，“风陌那边是动不了，至于二叔那边……他恐怕也不接受我们的安排，例如给风灏安排相亲对象。二叔他们似乎不愿意跟我们有更深的牵扯，他们也不是笨蛋，也没办法通过其他方法设计。”

    别说风又辉，老爷子之前就动过这个念头，可一想到二房那几个都比较厉害，想要设计他们很难，让他们为风家做事更难。风老爷子忽然想到他前两天得到的消息，“风陌的那株契约异植可能是血昙花。”

    风又辉是老爷子认可的继承人，他现在就直接告诉风又辉这个事情。血昙花曾经是帝国圣物，每六十年一朵，每一次采摘都还要牺牲人员。各个世家不是不想要血昙花，而是不能跟帝国争。

    不管风陌的那株异植是不是血昙花，只要有可能，那就得看一看。

    风又辉震惊，他以前就有所怀疑，但也只是怀疑，没去证实。如今，老爷子说出这样的话，这说明风陌的契约异植百分之八十是血昙花。

    “血昙花被人契约后，药效可能大不如从前，”风老爷子感慨，“从风陌现在的实力来看，血昙花的实力应该没被限制太多。”

    “可是……”要是真的是这样，那风陌就太可怕了。风又辉之前没去证实，主要原因是各方面证据证明血昙花极有可能是一种嗜血的凶残异植。

    血昙花的诱惑力还大，风又辉也想得到血昙花，可血昙花不是什么人都能拥有的。拥有一朵就想拥有第二朵，最后就想把血昙花据为己有，一旦陷下去，就拔不出来。就好比他现在掌握风家的一部分势力之后，就想掌握更多。

    风老爷子看出风又辉的迟疑，“血昙花已经开了三朵，还有两朵的量，就得等到下一个六十年。”

    “那您的意思是……”风又辉已然看明白老爷子的企图。

    “秦家一朵，风家一朵，正合适。”风老爷子开口。

    正忙着收拾东西回家休息的风陌打了一个喷嚏，他还以为是白天风吹了，就没想过有人惦记着他的血昙花。

    血昙花伸出叶片轻轻地拍拍风陌的背部，主人是感冒了吗？要来一朵血昙花吗？

    风陌无语，血昙花是不是到花旗了，最近总想着开花，还是以前憋着六十年才开一朵，现在就想开开开。

    血昙花表示它才不是因为以前憋着，隔壁树林里的小白花告诉它，人类就喜欢漂亮的花朵，特别是那些娇艳的花朵。血昙花认为小白花说得极对，不然主人就不去开花店，花店里的那些破花总想跟它争宠。

    “乖。”风陌也没办法，自打他开了花店后，血昙花就各种傲娇，有时候还变得十分粘人。

    “又跟你撒娇了？”秦亦泽经常看见凶残的血昙花跟一株惹人怜爱的小白花缠着风陌，一开始不知道那是血昙花，没多大的感觉，等他知道那是血昙花后，就只剩下呵呵。

    秦亦泽每次都想扯掉风陌手腕上过的血昙花，扔到地面，再狠狠地踩上几脚，看它还敢不敢装柔弱。

    “可能这边……的食物太多。”风陌扯了扯血昙花的叶子，血昙花这两年吸收的血液比较少，看上去越来越柔，让人感觉舒服多了。

    血昙花还把叶子递到风陌面前，任由风陌扯，它现在很乖巧哒，能吸收月光就吸收月光，能光合作用就光合作用。血液嘛，就是偶尔打打牙祭。

    秦亦泽看了看周边剩下的人，没有订婚宴上的多，他是不是应该感谢一下血昙花，感谢它没有在订婚宴上跑出来胡闹。

    要是血昙花有眼睛，它一定对着秦亦泽翻白眼，主人订婚宴时，它就想出来展现展现自己的英姿，比如开几朵漂亮的血昙花，可惜主人不让，它就只能乖乖地待在主人的手腕上。